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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雨打芭蕉”两番情

诗径寻幽
1998-07-29 来源:生活时报 郭跃进 我有话说

很有意思:南宋诗人吕本中和曾几同是1084年生人,生前都曾以夜雨为题写过诗,诗中的最后两句又都写到“芭蕉”。

先看吕本中的《夜》:“梦短添惆怅,更深转寂寥。如何今夜雨,只是滴芭蕉?”这首汴京沦陷前写的五绝,委婉、生动地抒发了诗人对祖国命运的忧虑。夜,愈加黑也愈加静了,但诗人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。那雨打芭蕉的笃笃之声,是在暗示诗人忧心如焚、彻夜难眠,还是在象征诗人心潮起伏、慷慨悲歌?被“如何”一问,“夜雨”、“芭蕉”这些自然事物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似的,一下子把诗中那种沉重、悲凉、抑郁的意境,含而不露地烘托了出来。

再看曾几的《夏夜闻雨》:“凉风吹雨夜潇潇,便恐江南草木凋。自为丰年喜无寐,不关窗外有芭蕉。”通篇直抒胸臆,是宋人七绝的典型写法。与吕本中不同,曾几所写的失眠,不是为社稷安危,而是为庄稼收成。他的一“恐”一“喜”,都反映了诗人对百姓生活的关切。末一句“不关窗外有芭蕉”,乍读似觉多余,因为“自为丰年喜无寐”已把题旨揭示得再明白也没有了,再写“关”什么“不关”什么,岂不画蛇添足;但,略一品味,感到还是加上好。要描绘自己欣喜以至“无寐”的心情,强调这与雨打芭蕉的声音没有关系,岂不是非常有力的补充吗?

同是借雨打芭蕉的形象来写自己的失眠,吕诗设问,曾诗直陈;吕诗清新,委婉而不委琐,曾诗雍容,直陈而不直露———可谓各有千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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